出品｜虎嗅金融组

作者｜周舟

头图｜东方 IC

普京闪电出兵，乌克兰陷入危机。

据最新消息（2 月 24 日），普京在凌晨宣布对乌克兰发起特别军事行动后，不到一天时间，乌克兰国民卫队司令部被摧毁、空军全部瘫痪，乌克兰被全面压制。这是本周俄乌局势的再次升级，此前（2022 年 2 月 21 日），普京签署总统令，承认乌克兰东部地区由亲俄武装控制的两地区为独立国家。美俄大国博弈下，乌克兰已经分裂，即将步入战争泥潭。

俄乌局势的升温，始于去年 11 月 10 日，在这 100 多天里，其金融政策也在不断发生变化。乌克兰的法定货币格里夫纳持续贬值，CBDC（央行数字货币）的推行也因国力受限遭遇挫折，在多重因素的叠加下，本月乌克兰正式承认了比特币合法。

而俄罗斯也面临同样的窘境，2 月 22 日，美欧英日宣布对俄罗斯实施制裁，多家银行被“全面封锁”。为了摆脱金融制裁，俄罗斯内部对于 CBDC 基本是支持的，但对于比特币等加密货币的态度却“争吵激烈”。俄罗斯财政部积极支持加密货币的推广，俄罗斯央行则坚决反对比特币，总统普京也不得不“下场”，督促两大机构形成共识。

战时状态下，一国的金融和货币政策变化会如何发展？俄乌冲突，给全球提供了一个新的研究样本。

货币持续贬值，125 亿美元外流

战争风暴眼中，乌克兰的货币大幅贬值，乌政府苦苦支撑。

一年来，乌克兰法定货币格里夫纳兑美元已经累计下跌超 4%。乌克兰财政部长谢尔盖·萨马尔琴科表示，为了保持汇率稳定，央行已经动用了 15 亿美元外汇储备。然而，这也只能勉强止跌。

目前乌克兰正在向西方国家和国际组织寻求支持，世界银行上周六（2 月 19 日）表示，其正在准备向乌克兰支付 3.5 亿美元。当地时间 2 月 23 日，总部设在华盛顿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发表声明说，拟将为乌提供高达 7 亿美元的贷款以支撑其经济发展。

英为财情数据显示，2 月 24 日当天（截至中午 12 点），格里夫纳兑换美元的汇率跌幅达 2.68%。今日普京宣布出兵后，格里夫纳狂跌，各分析网站的技术总结几乎全部显示为：强力卖出。

乌克兰三个多月来的货币贬值，未得到有效控制，使得大量资金也随之外逃。消息称，目前乌克兰国内已有 125 亿美元外流。除了投资业务全部停止外，乌克兰的股市、债券、保险业务业都几乎停摆，金融业一片萧条。

承认比特币合法

格里夫纳的持续贬值，让另一种“货币形态”——比特币在乌克兰有了崛起之机。

推特截图

2 月 17 日，乌克兰正式宣布比特币等加密货币的合法化。乌克兰数字化转型部长米哈伊洛·费德罗夫（Mykhailo Federov）在推特上表示，此举将降低腐败风险并防止新兴数字货币交易所滋生欺诈行为。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乌克兰收到了来自志愿者和黑客组织的大量比特币捐赠。根据区块链研究机构 Elliptic 最近发布的一份报告，总部位于基辅的“活着回来”（Come Back Alive）组织从 2018 年开始用加密货币筹集资金，仅在 2021 年下半年就收到了价值近 20 万美元的加密货币，其中一些捐款直接用于支持政府部队。

目前，乌克兰已经是加密货币使用排名前 5 的国家。根据市场咨询公司 Chainalysis 在其 2021 年推出的一份研究报告指数显示，乌克兰在全球的加密货币交易数量和价值上，排名第四，仅次于越南、印度和巴基斯坦。实际上，加密货币正在代替格里夫纳。

据《纽约时报》报道，这个东欧国家每天处理的加密货币交易数量超过其法定货币格里夫纳。与此同时，乌克兰已经拥有大量渴望进军区块链技术的开发人员人才库，荷兰 IT 公司 Daxx 将乌克兰列为 2021 年 IT 外包吸引力的第一名，以及世界上招聘程序员的最佳地点。

然而，比特币的合法，对于乌克兰的局势是否有稳定作用，目前还不可知。有业内人士称：比特币的合法，会让乌克兰的富豪更便捷地将资金流出海外。也有诸多消息表示，比特币已经给乌克兰的监管机构带来困扰，当地执法部门经常指责加密矿工逃税、盗电甚至经营虚构公司。

乌克兰第四富有的人、亿万富翁 Ihor Kolomoyskyy 在他的一家钢铁厂建立了一个巨大的加密货币矿场。后来，他被指控操纵政府招标以廉价购买能源。乌克兰将比特币合法这一行为，到底是拿到了阿拉丁神灯，还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有待时间检验。

比特币与 CBDC 的“两难选择”

一个货币议题，近年来被反复摆放在全球各国央行的办公桌上。即未来，这个国家是否会采用比特币或者 CBDC。

目前，一个表述并不精准的现象是：许多濒临战争或经济脆弱的国家，比如乌克兰、以色列、土耳其等都亲睐比特币作为国家货币的一种，甚至与俄罗斯、乌克兰都接壤的白俄罗斯，其总统更是鼓励国有企业的工人开采加密货币。而各个大国，比如中国、俄罗斯等希望摆脱美国金融霸权的国家都对 CBDC 有着特别的偏好，中国已经在 CBDC 上走在了世界前列，并引起了美联储对 CBDC 更多的行动。

而俄乌对峙的一百天里，两国的货币政策也发生了巨大变化。乌克兰已经宣布承认比特币的合法，而俄罗斯则仍处于一种“摇摆不定”的状态。俄罗斯财政部认为应该支持加密货币，俄罗斯前财政部长更是直言：“禁止比特币就像禁止互联网一样。”而俄罗斯央行则是加密货币的坚定反对者，俄罗斯央行行长表示：“加密货币市场的发展对金融稳定构成了相当大的威胁。”

和比特币“完全去中心化”不一样的是，CBDC 可以由政府主导，不仅在支付体验上更加便捷，而且可以更好地查询资金的来源，有利于对洗钱和贪污行为进行溯源。而支持加密货币的人则认为，作为一种不受任何国家控制和保护每一个人隐私的货币形态，它会受到越来越多国家和个体的认可与支持。

而此次俄乌冲突，两国对两种不同数字货币形式的选择，也将深刻影响未来国家的经济和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