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议背后是全行业的治理困境。

撰文：陈默 cmDeFi

最近吵的比较凶的 Aave DAO vs Aave Labs，协议层和产品层的治理权力争议，背后是全行业的治理困境。梳理了一下这个问题。到底谁是 Aave 的主人？

1/6 · 事情起因

Aave Labs 将前端集成的 ParaSwap 替换为 CoW Swap，之后产生的费用流向了 Labs 私人地址。匿名 DAO 成员 EzR3aL 在治理论坛曝光此事，指责 Labs 在「私有化」协议价值，Labs 的立场是，这属于前端和产品层收入，归 Labs 所有，与协议核心无关。

2/6 · 首先我们先拆一下 Aave DAO 和 Aave Labs 都是谁

• DAO 代表 Protocol（协议层）
• Labs 代表 Project（产品层）

核心争议是 Aave 是一个 Protocol（由 DAO 管理）还是 Project（由 Labs 构建）？以及对收益权的影响。

Aave DAO 很好理解，它是 Crypto 世界独有的一种治理组织，由 $AAVE 代币的持有人构成，在 DAO 组织中投票行使权力。几乎 90% 以上的加密项目都是这个结构，「治理代币」这个定义也是由此而来。它最大的权力就是对项目提案进行投票，决定项目是否进行某项更新和开发，以及未来发展方向。

Aave Labs 则是一个开发团队，负责协议的构建、更新和维护。（如前端界面、移动 App），通常他们也维护着 Aave 这个品牌和 IP，所以在社交媒体上和市场上，通常会默认 Aave Labs 就是 Aave。其创始人在社交媒体上也颇具影响力。

一般来说，Aave Labs 与 Aave DAO 需要共同协作，比如 Labs 会制定很多开发方案，某些功能的优化，甚至版本升级 V3 V4，这些从方案上是由 Aave Labs 主导，但最终由 DAO 投票决定。通常，两者在利益方向一致的情况下，是互相支持的关系，共同组成了 Aave。

3/6 · 他们分别控制哪些核心资源

一旦利益出现冲突，如果把这两个角色硬拆开，也是能拆的，因为本身他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分别看一下两者拥有的核心资源和权力：

Aave DAO 控制底层核心，比如智能合约、国库的控制权在 DAO 手中，虽然 Labs 可以提出开发方案，但需要通过 DAO 投票才能实施。所以它是 Protocol，上层可以是任何产品都能运作，理论上在一个 Protocol 上面可以构建多个前端产品，Aave？Bave？Cave 都行。

Aave Labs 掌握前端、品牌、产品营销、合作伙伴。所以它直接与用户交流，他代表一个很好的产品。

所以 Labs 的支持者普遍认为，CoW Swap 的集成完全是前端行为，与 Aave 的底层架构没有关系，甚至 Labs 单方面就可以决定不集成了，那是否产生收入自然归 Labs 所有。相应的 DAO 支持者认为这是一种掠夺，因为有 AAVE 治理代币的存在，一切利益应该优先流向 AAVE 持有人，或者留在国库由 DAO 投票决定。另外此前，ParaSwap 的收入会持续流入 DAO ，新的 CoW Swap 集成改变了这一状态，更加让 DAO 认为这是一场掠夺。

两者各执一词。

4/6 · 治理困境

这里体现的是一种比较尴尬的治理和权力困境，从 $AAVE 的持有者角度来说，通常是站在 DAO 这一边，因为收入进入国库是有利于代币持有人的，而 Labs 虽然每年有相应的开销，但可以通过 DAO 来报账，如果可以单独开一个口子盈利，似乎社区权力在逐渐被吞噬。

但站在 Aave Labs 的角度，虽然理论上的核心控制权在 DAO，方案最终要投票通过后才能实施，但从 Aave 第一个版本到现在，Labs 是一个统战全局的角色定位，为项目成长做出了巨大贡献。如 Stani 所说，「如果不是在 2018 - 2019 年，Emilio 说服我采用 Aave 协议的设计方向，当时我们还在做 ETHLend，我想 Aave 协议可能根本就不会存在。」

谁才是 Aave 真正的主人。

5/6 · 权力纷争

这种治理困境在大多数项目中都存在，治理代币是大家真金白银买的，理想状态下是这些持有人共同决定项目的未来，当团队手中不再持有投票权时，甚至可以强制更换掉 Labs。

但现实与理想状态的差距很大，即使是有一定市场份额的项目，当团队内部出现问题、纠纷，闹剧过后也难免会失去市场，比如 Sushi 是很好的例子，DAO 可以行使权力，项目也可以换人，虽然得益于智能合约的设计，即使一个项目大换血，在产品功能层面也能完美保留原有的稳定性。但从以往的案例来看，分裂所带来的结果通常是不好的结局。

这里的核心问题是，目前来说 DAO 的特性是一个分散的组织，虽然它具有投票权，但它难以高效运作，社区内可能有独立开发者、有 VC、有大户，一旦每个角色开始充分行使自身权力，那么一项提案从开始就可能会经历多次反复的制定、修改、博弈。一个项目的成功，需要专业团队和连续性，DAO 可以聘请新团队，但可能难以快速衔接并迭代，很容易失去市场地位。所以 Labs 的存在，在表面上更像能够「控制」协议的实体（需要与 DAO 协作）。

我个人来说，更倾向于最终两者达成一种方案，来权衡利益的分配。但目前一切都在讨论当中，也没有出现治理投票。这背后可能存在的隐患是，即使最终达成和解，这次事件已然暴露出创始团队与代币持有者之间的期望存在分歧。

长期来看，我仍然看好 Aave 的发展，因为它是目前为数不多已经被市场验证有强大护城河的 DeFi 项目，而治理权力的矛盾是整个行业需要面对的问题，Aave 这次事件如何处理，可能会成为未来业内的一个范本案例。

6/6 · 声音和讨论

吵架，Emilio 认为有人在恶意贬低 Aave Labs 的贡献和价值。ACI 团队成员则指出 Aave Labs 曾多次试图利用 DAO，并且被揭穿。

社区成员对 Labs 的建议：

• 未来 Labs 应提前公告其构建的产品收入将流向 Labs，而不是 DAO。
• 或者明确定义 DAO 与 Labs 之间的收入分成比例。
• 在 Aave 主网站或 Labs 网站上设立透明页面，提供清晰信息，帮助对 $AAVE 代币感兴趣的投资者（尤其是机构或基金）做出判断。

尽管 DAO 模式备受争议，但 Aave DAO 的代币持有者是最活跃和发声的群体，这显示了其社区活力。前端、网站和应用是争议焦点，这里容易出现「各执一词」的情况，缺乏清晰界定。

Zeller 对 Labs 榨取协议价值的一些指控：

其列举的项目（Portals、Credit Delegation Vault、Lens 等）确实表明，Aave Labs 的许多探索性举措并未能直接转化为协议的收入或显著的采用率。

其中也提到了 V4 版本，DAO 迄今为止花费了 1500 万美元，与 V3 的流动性护城河相比，价值主张不明确，对于这是否是一个新的榨取收入的陷阱，表示担忧。

在创新的过程中，失败是不可避免的。并非每一个功能或产品都能成功。DAO 在某种程度上是在投资 Aave Labs 的研发能力，我的理解，Zeller 并非否定贡献，而是呼吁建立更高标准的问责制、透明度和价值对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