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案虚拟货币处置，官方给出了合规路径？

2025-06-23 12:01

肖飒 lawyer

2025-06-23 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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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上周，最高人民法院公众号转发了《人民法院报》的一篇有关刑事涉案虚拟货币处置的文章《刑事涉案虚拟货币处置：挑战、创新与司法担当》。文章一出，可谓在内地刑事涉案虚拟币处置的小圈子里泛起了波澜。原因很简单，这篇文章可以说是我国主流法治媒体第一次刊载系统性涉案虚拟货币的合规处置路径，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我国官方对于涉案虚拟货币处置的态度。

今天，飒姐团队就和各位币圈老友一起唠一唠这篇文章中所谈的涉案虚拟货币处置究竟有哪些要点。

虚拟货币的财产属性，在司法实践中已有共识

经常研究虚拟币处置法律问题的朋友都知道，虚拟币是否具有财产属性，一直是这几年争论的焦点，而《人民法院报》的这篇文章基本上定下了官方的基调，文章明确指出“虚拟货币具有相应的财产属性，在司法实践中已基本形成共识”。该观点直接解决了目前虚拟币涉案领域的两大难题。

第一大困局即虚拟币财产属性未被完全认可，导致虚拟币被盗后立案难。飒姐团队对此深有体会，在几年前，每当有老友虚拟币被盗需要报案，我们准备材料去和帽子叔叔 “battle” 时，帽子叔叔都会说，“这个东西在中国大陆不受保护，不是合法财产”。其实之前帽子叔叔的这个说法有一定道理，因为央行等部门发布的《关于进一步防范和处置虚拟货币交易炒作风险的通知》里实质上否定了虚拟货币的经济价值评估的可能性。这样就无法合法地确定虚拟货币的法律属性，自然虚拟货币失窃就不能以盗窃罪等财产犯罪立案。

但目前的情况出现了转机，《人民法院报》已经发布刊文，认为虚拟货币具有财产属性在司法实践中已形成共识，实质上就是从官方角度进行定调——虚拟币可以构成法律意义上的财产，受刑法保护。

第二大困局即涉案虚拟货币处置难。在此之前，帽子叔叔虽然可以扣押虚拟货币钱包秘钥，但是国内交易渠道被禁使其变现具有非常大的合规风险，飒姐团队之前也听过这样一个段子，某地检察官坦言，扣押易，处置难。

《人民法院报》的文章，其实奠定了一个基调——即虚拟币是有财产属性的，同时涉案虚拟货币处置，可以存在一个合规、可行的渠道。这样的结论无疑是给了涉案虚拟货币处置圈子一剂定心丸，最起码官方的态度是积极的。

文章给出了一个宏观可行的处置路径

除了从官方立场定调——虚拟币具有财产属性，《人民法院报》的这篇文章还有一大基调，即给出了两条合规的涉案虚拟货币处置路径。

第一条处置路径给出了境外合规涉案虚拟货币的变现机制。对需要退赔被害人损失或者予以没收的虚拟货币，《人民法院报》的这篇文章指出，可以探索在人民银行、外汇管理等部门备案、监管下，委托有资质的第三方机构，在境外虚拟货币合法的司法管辖区，如香港，通过合规持牌交易平台，将虚拟货币按照市场价格兑换为法定货币，在境外变现后，参照国家外汇管理局《关于人民法院在涉外司法活动中开立外汇账户及办理外汇收支有关问题的函》的规定办理。

这里的关键词有这么几个：第一是司法机关不能自己处置涉案虚拟货币，在境内，必须和有资质的第三方处置机构合作，由第三方处置机构出面在境外进行虚拟币与法币的兑换；第二是在境外兑换虚拟货币的，需要在认定虚拟货币合法的司法管辖区，通过有资质的合法的持牌交易平台进行兑换，即“双合法”机制，即境外的司法管辖区必须认定虚拟货币合法，同时必须通过合规持牌的交易平台进行兑换；第三是第三方处置机构在境外合规平台兑换虚拟货币，必须以市场价兑换；第四即在境外变现后，要通过外汇局的相关政策将法定货币转移到国内。

这一套流程基本上从宏观角度界定了虚拟货币合规处置的合法路径，换句话说，只要按照这个大流程来搞，就一定不会出错。

第二条处置路径比较特殊，即“黑洞地址”销毁机制。以前混迹数字藏品领域的老友一定对这个机制不陌生。该文章明确指出，对被用于犯罪，且危害国家安全的隐私币等特殊虚拟货币，可以转移至无法提取的地址进行永久销毁（即黑洞地址）。这条路径为处置涉恐、涉诈等高风险资产也提供了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

写在最后

各位老友也能看出，文章最为核心的点有两个，其一是重申了虚拟货币具有财产属性这一基调，基本上终结了虚拟货币法律属性的争议；其二是从宏观角度给出了处置涉案虚拟货币并变现的合规渠道。没错，注意飒姐团队的用词“宏观上”。文章从宏观上给出了合规框架，但实务落地仍面临很多问题。

说得再直白一些，境外变现这条路径非常有操作性，但是在某些特定情况下，很可能会导致处置周期过长。其实，这也是现在暴露出的境外变现监管协同难题。公安、法院需要与人民银行、外汇管理局建立跨部门协作机制，解决资金回流过程中的反洗钱审查、外汇申报等问题。当前，缺乏具体操作细则，可能导致处置周期延长。问题在于，虚拟货币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价格剧烈波动，一旦处置周期过长，价格剧烈波动很可能会导致退赔金额出现损失。如在某虚拟币被盗案案件中，案发时价值 1000 万元的比特币在半年处置期内可能缩水至 600 万元，被害人损失可能进一步扩大。

飒姐团队相信，虚拟货币的司法处置合规路径肯定是从宏观定调，向微观落地进发。随着时间推移，路径一定是愈发合规。如果最终能把涉案虚拟货币处置这条路彻底走通，那也是善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