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母鸡发现了一粒麦种,她了解到如果把它种下去,长大成熟后磨成面粉,就可以做成面包。于是她尝试邀请其他动物帮忙种麦子。
猪说:“我不想。”
猫说:“我不想。”
老鼠也说:“我不想。”
小红母鸡只好独自种下麦子。
等到麦子长成麦穗,她又打算请动物们帮忙收割麦子,仍然没人愿意,她又只好自己动手收割麦子。
在接下来的打麦子、磨面粉、做面包,她多次寄希望于小动物们能帮忙,都遭到了拒绝。她也在每次拒绝中,独自行动完成了每个步骤,最后做出了香喷喷的面包。
而当她再次问到:“谁想吃面包呀?”
猪说:“我想。”
猫说:“我想。”
老鼠说:“我想。”
但小红母鸡决定自己独自享用这些面包。
这就是《小红母鸡》,在这个经典流传的故事当中,却折射出独立开发者所需的能力:不要寄希望于他人的帮助,而应该通过自身来寻求成果。最终你不但学会了种麦子、打麦子、磨面粉、面包烘焙,并且最终还能独自享用美味的面包。
用本杰明·富兰克林的话来说,就是:“如果你想要完成,就自己着手去做。如果不想,就让别人去做。”
在你成事的初期,通过画饼的方式来招揽合作伙伴始终不是明智之举。随着时间推移,对方可能会因为闻不到饼味而放弃,或者被他人画的更大的饼所吸引。总之,要找到志同道合的伙伴,且在较长时间内看不到收益的情况下,却依然愿意并肩作战,对于程序员这种社交圈极为狭隘的群体来说,难度可见一斑,此时最可靠的依然是自己。
作为一个拥有十多年手机游戏开发经验的程序员,我曾经无时无刻不想着亲自制作一款游戏。这个事情也在业余时间启动过多次,有时是我招揽他人,而有时是老朋友老同事主动示好,我们通常会在一通电话或者一顿聚餐上“一拍即合”,却总会在后来某个时期把这个“宏图伟业”忘得一干二净。如今倒回去再看,竟没有一次能够进展到能顺利把游戏 Demo 运行起来的。
所以这些一开始就雄心壮志的计划是如何无疾而终的呢?这里我不试图去猜测合作伙伴们曾经的想法,因为需要同时结合他们当时的处境和心态等等各种复杂的因素。所以我单纯剖析和还原自己当初的心理,来看看曾经究竟是什么想法。
当我是一名邀请者时,我希望自己的点子是伟大的,最好是独一无二的,至少是伙伴所认可的。同时,我也希望在我能力缺失的方面,如游戏美术色彩风格、界面交互设计等,合作伙伴能提供专业的见解和方案,所以我其实并没法真正掌控全局的能力。也就是说,如果美术伙伴告诉我,我指定的美术风格他不熟悉;或者策划伙伴认为,我需要的玩法数值他没什么把握时,我都是完全没有办法补救的。然后每一次妥协会让整个项目开始越来越远离最初想象的雏形,久而久之我会怀疑这个项目的价值所在,是否还有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
再从一个被邀请者的角度,我自然会全力以赴发挥我的编码技能,把我职责内能做的都提前规划,能预防的都提前避免。但正因为自己尽力而为,对项目的期望也会与日俱增,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己的时间被白白浪费吧。同时我的期望越大,越发觉得自己的能力对于整体来说微不足道,不足以作为成事的关键。如果无法接受整个项目组其实就是个草台班子,那么我的失望也会随之倍增。我这种类似“完美主义”的心理,总能让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其次,无论从哪一方的角度,为爱发电的项目由于没有过多的利益牵扯,所以要持续输出很难,而要提到放弃,它完全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只要正职工作或者家庭等方面有任何变动,都能轻易成为退缩的理由。它们销声匿迹的方式总是如此大同小异。
“那我就自己来吧。”小红母鸡说。
像小红母鸡一样,先从种一棵小麦,先定个能吃到香喷喷面包的小目标。如果周围都是懒惰和无能的人,那应该尽量脱离这样的群体,他们只是口头上想吃面包,却只愿躺着懒洋洋地晒太阳而已。
也不要担心遇到自己不会的技能无从应对,除了世界难题以外,大部分技能都可以通过花费时间来习得。如果你愿意,可以大致预估学习所需的时间成本,而不是简单地下结论:“我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如果某个环节所需的时间成本并不经济,可以考虑更换为去做不需要这个环节的事情。也是基于这样的决策,我放弃了学习游戏美术设计这项技能,于是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从开发独立游戏转到开发独立软件,这样我避免了花费更多精力去获得原画、动画以及动态效果相关的制作能力,而把剩余的精力集中到用户界面交互和设计上。至少从目前用户的反馈来看,这确实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最后,对于那些你从未接触过的领域,最好祛魅的办法,就是主动去学习和了解它。尽管“一万小时定律”没有实质性的依据,但它还是表明了想要精通一项技能,是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去刻意练习的。而独立开发不需要精通多项能力,你只需把所需的(编码、设计、营销等等)都入了门,然后充分放大其中擅长的一两项,就足以超越大部分同行。
嗯,想要享用最终成果,你必须得先自己来。如果你只是种一棵麦子,而不是一开始就想种一片麦田,大可以先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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