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客时间丨 2022 年 5 月 6 日

本期赏金丨 $131

课代表 ｜ji xiang

审阅 ｜shiyu

排版 ｜豚

# Web2 经验：分布式治理的尝试与挫折

菲比深入分享了自己在分布式治理领域的过往经历。22 岁时，她与几位伙伴一同运营一家教育公司，试图将其打造成非层级化、去中心化的组织模式。然而，实际操作过程中困难重重，局面远比预想的复杂，最终陷入了混乱无序的状态。这段经历成为她深入探索组织管理模式的契机，引发了她对不同组织运行蓝图的思考，也让她意识到传统的公司架构并非唯一选择。

随后，她加入了 Enspiral [1]网络，这是一个早在 2010 年就已创立的组织，同时也是软件 Lumio 和 Co Budget 的开发者。在这里，她获得了宝贵的 Web2 式的类 Dao 实践经验，深刻体会到在分布式协作环境下，人员的组织、决策的制定以及资源的协调等方面面临的挑战与机遇。那时，通过数字软件进行远程协作还不普及，而他们却已在这样的分布式模式下工作，为后来的发展积累了先行经验。

# Web3 洞察：软技能缺失与生态意识的缺失

# 关键认知：层级并非核心问题

菲比特别指出，在过往探索中，人们常常陷入一个误区，即认为层级制度是阻碍组织发展的罪魁祸首，似乎只要彻底摒弃层级，转向完全去中心化的系统，就能实现公平与高效。她提到 Rich Bartlett 曾撰写的一篇精彩文章，该文章深入剖析了这一观点的片面性。事实上，层级本身并非问题的根源，真正关键的是组织所采用的领导方式、是否具备完善的问责机制、信息是否透明流通以及权力的分配与动态平衡。在一些看似去中心化的系统中，实则隐藏着不健康的权力结构，表面上数据公开透明，但真正掌握决策权、拥有隐性影响力的关键信息却被隐匿，最终导致 “无结构的暴政”。她认为，组织问题的解决不能单纯依赖于结构调整，更应从文化与人类发展层面深度挖掘，只有将道德、价值观与想象力有机融合，才能构建健康、可持续的组织生态。

笔者的观察，绝大部分的 WEB3 从业人员都比较年轻，且不少是技术从业者。缺乏大型 / 长期深入的协作经验，即便在 DAO 这种先锋思潮的加持下，在真实场景中仍碰到不少协调与治理的困境。

其内在原因正如菲比所言：人们过度聚焦于技术创新与金融收益，忽视了对地球生态的考量，这与可持续发展的理念背道而驰。而且年轻 Z 世代缺乏资本积累，FOMO 情绪与恐惧盖过了对可持续理念与协调的优先级。

# 核心目标：扩大关注的道德圈

菲比详细阐述了道德想象的两大核心领域，首要任务是运用想象力去拓展关注的道德圈。在做决策时，人们往往局限于当下自身视角，而良知想象鼓励大家突破这一局限，从未来数代人的视角出发。比如设想 7 代以后人类的生活环境、需求与期望，这种思维转换能让人意识到当下决策的长远影响，做出截然不同的选择。这意味着要将非人类因素纳入考量，像河流、生态系统等自然元素，它们虽无声无息，却与人类命运紧密相连。人类活动对河流生态造成破坏，未来可能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危及自身生存。通过良知想象，让这些 “看不见的参与者” 变得可见，融入人类的决策体系。

此外，良知想象还融合了进化、宗教与泛灵论的感知方式。人类是漫长进化链的产物，这一认知让我们明白自身与万物的联系，珍惜当下生态环境。宗教与泛灵论中敬畏自然、关爱万物的理念，也为良知想象注入精神内涵，促使人们在决策时兼顾生态平衡与万物和谐，提升决策的全面性与可持续性。

# 关键维度：拓展时间感知

另一个关键维度是拓展时间感知，这主要通过对未来趋势的迭代思考来实现。在组织层面，可以设想未来组织架构与运作模式，如随着科技进步，组织如何利用人工智能实现高效决策，同时保障员工权益与创造力发挥；跨领域趋势交叉也是重要方法，将科技、社会、生态等领域趋势综合考量，预测未来走向。若科技发展使远程办公普及，对城市规划、交通出行、家庭生活等诸多领域将产生深远影响，可能促使城市向分散化、生态化发展，减少通勤压力，提升生活质量。

当前人类思维习惯倾向于线性扩展对当下的认知，难以进行指数级的未来展望。良知想象则打破这种局限，助力人们克服线性思维弊端，以系统视角预见行动的二阶甚至多阶影响，提前布局应对，更好地塑造未来。

唯有想象可至未来。

# Web3 潜力：全球协调的新杠杆 

主持人与菲比深入探讨了 Web3 在全球协调与构建再生系统中的关键作用。主持人提及之前嘉宾 Greg Landlord 谈到的 8 种资本形式，包括智力、物质、生活、精神、社会等资本，强调 Web3 作为 “金钱互联网”，拥有高达 2 万亿美元的金融体系，是当下推动变革的强大杠杆。它能够与各种资本形式相互交融，为构建再生加密经济系统提供有力支撑。在面对全球协调难题以及诸多生存风险时，传统金融体系已显乏力，而 Web3 有望成为全新的全球协调基石。借助其去中心化、分布式的特性，Web3 能够打破现有金融壁垒，让资源分配更加公平、高效，为全球可持续发展注入新动力，创造一个更加包容、多元且再生的未来经济生态。

# 行动呼吁：投身想象行动与在地化实践

面对 Web3 带来的机遇与挑战，菲比向听众发出了热情洋溢的行动倡议。她强烈推荐大家加入想象力圈子，通过与志同道合的伙伴定期开展集体想象力实践活动，菲比认为想象力也是一种可以通过不断锻炼和强化的一种“肌肉”，从而挖掘更多创新可能。例如，各地可以组织想象力工作坊，汇聚不同背景的人才，共同探讨未来城市、教育、医疗等领域的理想模样，为实际行动提供灵感源泉。

同时，她着重强调了投身本地再生行动的重要性。鼓励大家扎根生活的社区，了解并参与当地的再生项目，如社区支持农业（CSA）。居民可以参与农场志愿劳动，学习有机种植知识，不仅能保障食品安全，还能促进当地生态循环；或是加入社区生态修复计划，共同治理污染河流、重建绿地，提升社区生态品质。菲比提醒大家警惕 Web3 世界可能带来的虚拟脱离感，避免陷入从一个线上会议奔赴另一个线上会议的循环，而忽略了身边真实世界的需求。她倡导在享受 Web3 带来的全球协作便利时，不忘回归本地社区，用实际行动为家乡、为地球的再生贡献力量，实现全球视野与本地行动的完美平衡，携手迈向更美好的未来。

人类短期还不能摆脱具身认知的限制，在地的体验与在地建设的责任，真实场景与具体人与人的互动尤为重要。相信在地化的实践，可以改善当下加密世界过于追求过于抽象的概念式 / 机械理性式建设，脱虚向实回归公平与正义的人文诉求中。

菲比分享了一些新奇且发人深省的想象实例，比如 “跨物种正义” 的概念。她提及曾有人设想出 “鸽子公会反抗建筑物上伤害鸽子的尖刺” 这类看似荒诞却蕴含深意的情景，这背后反映的是对动物权利以及物种间公平关系的深度思考。在现实生活中，人类长期处于以自我为中心的世界，大量物种因不符合人类直接的利益需求，如非食用或对食用物种无直接辅助作用，而惨遭灭绝或生存空间被极度压缩。以农业发展为例，为满足少数几种农作物的种植需求，大片原始生态被改造成单一农田，无数动植物失去栖息地。

这种想象促使人们反思，百年后回看当下对其他物种的暴力行径，是否会如同今日看待百年前的奴隶制一样，充满愧疚与批判。素食主义者所强调的工厂化养殖对牛等动物的伤害，正是此类隐蔽暴力的体现。通过这些想象，人们能打破固有认知局限，意识到人类在地球生态中的角色不应是主宰，而是与万物共生的守护者，深刻理解自然多样性的珍贵价值，进而审视当下行为，为构建更和谐包容的世界努力。

费利克斯·加塔利 Félix Guattari 曾提出“三种生态学”，主张从环境生态学、社会生态学和精神生态学来诊治现代社会的病症。“如若不改变人的精神状态，如若没有进入后媒介时代，对环境就不会有持久的把握。反之，如若不改变物质和社会环境，也就不可能改变精神状态。”加塔利认为有必要建立“生态哲学”( écosophie )，以便将环境生态学与社会生态学、精神生态学结合起来，为复调的主体性提供了可能性，为“多样性对话”提供了可能性，同时后媒介时代的来临也催生了这种复调的主体性和“多样性对话”。他特别强调了当代主体性的基本特征——复数性、多中心性和异质性，一个个体已是异质性成分的“多样性”，主体性现象不仅体现在个人的界域 ( 身体、自我 )，体现了多样性界域 ( 家庭、社区和种族 )，而且还体现在言语、书写、计算和技术机器的所有主体化程序。“与其制造个人与社会的对立关系，不如融合个人与社会之间的复调性交织，因此主体性音乐仍有待于创作。”复调主体性犹如一曲复杂的叠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异质性因素，创造了多样性的、多声部的世界。

本期播客油管链接丨https://www.youtube.com/watch?v=aqe8xel9hsA&list=PLmkdAgtxf3ah0Vmyy1B3OU8BPacX4_gVY&index=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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