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客时间丨 2023 年 8 月 24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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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代表 ｜豚

审阅 ｜K

排版 ｜豚

我的身份与经历同样充满了鲜明的对比与张力，跨越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我一半是危地马拉人，一半是英国人。这意味着，我一方面是一个被压迫、被殖民的社会的后代；另一方面，我也是那些从殖民过程中获益的人的后代。这种双重身份让我不断思考：如何将这两个世界结合起来，架起彼此沟通的桥梁？

这种思考贯穿了我的成长历程。

小时候，我生活在危地马拉的一个湖边，那里风景如画，被三座火山所环绕，旁边是一个原住民村落。每天，我都划着船去上学，与自然和传统文化紧密相连。后来，我来到牛津大学，学习环境治理，进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使得我不断地问自己：如何将这两个世界结合起来，汲取这两个世界的优点？

无可否认的是，经济活动带来的发展和进步确实也有一定的好处。因此，我们并不是要全盘否定过去，而是需要以一种更为平衡的方式来思考：如何创造更好的未来？我认为，这也是我们在参与这些生态系统和社区时所需努力的方向。

在面对加密货币和技术的态度上，我也认为平衡思维很重要。有些人可能会将加密技术视为一种“新殖民主义”的工具，是由全球北方强加给全球南方的一种方式；也有些人将其看作一种开源工具，可以根据当地的价值观和需求，在社区中自主部署。在我看来，我们需要找到一种平衡。完全反对或者无条件地接受任何事物，我认为都不是一种健康的方式。我们需要更加谨慎和批判地对待它们。

纵观整个加密生态，大多数加密货币和相关技术的开发都集中在全球北方，而拉丁美洲、非洲和亚洲则主要是这些技术的使用地区。这种现象通常被描述为“用户获取”，即开发者试图“捕获”这些地区的用户。这种用词本身就体现了一种关系的不平等。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些技术没有价值。

例如，像 WhatsApp 的技术虽然由北方开发，但它已经成为全球许多地区的主要通信工具，为人们带来了巨大的便利。然而，问题在于，当我们使用这些技术并贡献数据时，产生的这些价值最终流向了哪里？今天，数据提取比许多人意识到的程度更加普遍，尽管你的个人身份可能没有直接暴露，但你的行为轨迹早已无处遁形。

因此，核心问题在于：如何在这种现状下实现平衡。即技术发展主要在北方，如何以正确的方式将技术引入全球南方？如何在当地培养开发和创新的社区，从而为本地问题开发解决方案，甚至将这些方案推广到全球？

实际上，这种情况在某些地方已经开始发生，尤其是在加密货币领域。例如，阿根廷是加密生态发展中一股强大的力量，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的经济和民主体系面临着严峻的挑战，迫使人们寻找替代方案，因此他们对加密货币的接受度非常高。然而，这种现象还未扩展到整个地区。

未来，我们需要继续探索这些趋势是如何发展的，并找到支持这些趋势的方法，让它们能够在更广泛的范围内产生影响。

我写了一篇关于拉丁美洲金融未来的报告：《最后一英里 DeFi 报告》（Last Mile DeFi Report）。①这份报告的背景是，以太坊基金会有一个“下一个十亿”（Next Billion）的团队，旨在思考区块链的实际用途，以及如何通过技术解决现实中的痛点。

之前，我发了一条推特，问道：区块空间是为了什么？当我们讨论 zkEVM、扩容解决方案、Optimistic Rollup、Restaking 等等时，我们需要问自己：我们是否真的需要这些区块空间？如果需要的话，它的真正用途是什么？

在以太坊社区大会（ECC）上，这个问题成为了一个重要的议题：大部分人在构建基础设施，但只有少数人在建设实际的应用程序。那么，如何将这些技术转化为实际的应用，真正为用户带来价值？

这是“下一个十亿”团队的主要关注点。他们专注于加密货币的需求侧，而非仅仅是供应侧。如果基础设施是供应侧，那么需求侧就是应用层，涉及到如何吸引新用户，如何让更多人下载钱包并使用。他们通过“奖学金计划”（Fellowship Program）与全球各地的创新者合作，推动以太坊的普及。例如，某些项目正在非洲研究如何非洲天气数据自动化保险支付，另一些项目探索自我主权身份的广泛应用，以推动技术的全球化发展。

而我的研究方向主要是去中心化金融（DeFi），以及如何利用这些技术，对抗拉丁美洲金融机构的剥削性行为。

为了更直观地展示这个问题，我特地拍摄了一段视频，比较了传统金融机构与 DeFi 协议的贷款差异。我走进一家银行，询问是否可以贷款买车。银行的回答是：“当然可以，明天就能拿到贷款。”然而，他们却完全没有提到利率。我追问利率是多少，他们花了五分钟才给出答案：超过 20%。

这让我非常震惊，因为如此高昂的贷款成本，他们竟然没有主动告知。这 20% 的利率还是以我在银行的资产作为抵押的情况下获得的。

而在 DeFi 领域，我选择了一个名为 Liquity 的协议进行对比。Liquity 提供零利率贷款，尽管考虑到场外交易结算费用、转换费用，以及 Liquity 的 0.5% 手续费，其总体成本仍比传统银行低了一个数量级。

这种对比清晰地反映了传统金融体系（TradFi）的破碎性，尤其是面对边缘化群体时的剥削问题。例如，在拉丁美洲，如果一个边缘化群体试图获得住房抵押贷款，其利率可能高达 40%。

在为期六个月的研究中，我与 400 多名来自生态系统的参与者进行了深入访谈。他们包括 DeFi 用户，MakerDAO 和 OlympusDAO 的成员，剑桥大学和斯坦福大学研究普惠金融的学者，以及来自联合国儿童基金会（UNICEF）和其他国际非营利组织的专家。这些对话围绕着拉丁美洲金融生态系统的问题展开，讨论了加密技术可以发挥作用的领域。

最终，我完成了一份长达 50 页的报告，标题为《最后一英里 DeFi 报告》（Last Mile DeFi Report）。这份报告以英语和西班牙语发布，主要的结论是：如果我们想让更多人接触到加密货币，我们需要着重关注于以下几点：

1、改进钱包的用户体验 目前的加密钱包使用门槛过高，许多人在设置钱包时丢失助记词，从而失去资产。这种体验导致他们对整个生态失去信任和兴趣。

2、提升区块链的可扩展性 Vitalik 在他的一篇文章也提到，我们需要专注于降低交易成本并尽可能接近于零，同时为用户提供实际的应用场景。

3、专注于对拉丁美洲有实际价值的应用 例如支付、身份认证和贷款等对当地用户真正有意义的场景，而不是过度开发复杂的 DeFi 产品（如永续合约和期权协议）。

这份报告完全采用开源的方式完成。第一版发布后，我在推特上说，“这是第一版”，结果收到了成千上万的宝贵建议。最终，结合这些意见，我们一起合作完成了第二版，也就是现在的最终版本。这种公开创造的过程展示了合作的力量，也让我看到了拉丁美洲对这项技术的真正需求。

我认为可以从两个角度探讨区块链技术的应用：一是改进现有系统，二是构建一个全新的系统。

1、身份认证

如果我们选择改进现有系统，身份认证是一个非常关键的方向。最近，危地马拉的国家选举暴露了许多问题，包括选票记录、注册信息和投票系统的争议，甚至导致选举一度被中止。有趣的是，在这次选举中，选票的图像被哈希化并上传到了比特币区块链上。这意味着，危地马拉的每一张选票的哈希值都可以在比特币区块链上找到，为验证选票真实性提供了一个可靠的工具。①

这是区块链技术被集成到现有系统中的一个很好的例子，也让我对身份认证和声誉系统的底层基础设施充满期待。这些系统不仅具备扩展能力，还能为人们提供实用价值。然而，我对这个领域仍然保持着谨慎的态度，因为截至目前，隐私保护技术尚未完全成熟。如果没有完善的隐私保护，身份认证可能带来更多潜在风险而非益处。

2、支付系统

另一个让我感到兴奋的是支付系统领域。以萨尔瓦多为例，比特币已经被列为法定货币②，他们能够直接利用这种经济价值和流动性。假如我们能在拉丁美洲颠覆当前的支付生态系统，这将是非常有意义的。

举例来说，在危地马拉，开设一个银行账户通常需要支付每月 5 美元的费用。对于每天收入只有 2 美元的人来说，这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障碍。而区块链支付系统的潜力便在于，绕过传统金融机构，为更多人提供低成本、无障碍的支付服务。

3、无抵押贷款

贷款也是另一个非常值得关注的领域，尤其是无抵押贷款。身份认证和声誉系统的发展可以为无抵押贷款提供支持，解决边缘化群体无法获得金融服务的难题。目前，我们已经在机构级别看到了成功的案例，比如 Goldfinch 和 Maple Finance 。但在面向个人用户的市场，这样的案例还不够普及。

无抵押贷款的普及面临的挑战不仅是技术上的，还有信任问题。像 FTX 的失败让许多人对无抵押贷款、尤其是 CeFi 领域产生了怀疑。所以，尽管我对这个领域感到兴奋，但短期内我对个人无抵押贷款的普及并不乐观。

尽管如此，我依然相信，这些领域的发展将继续推动加密技术的普及和实际应用。这也是我强调钱包和用户体验的重要性的原因。我们需要构建一个可以作为用户数字生活“家园”的钱包，而现在这样的产品还不存在。一个成功的钱包应消除用户在网络切换和技术交互上的障碍。如果无法逾越这些障碍，就很难实现真正的大规模普及。

在以太坊基金会“下一个十亿”计划中，我们的目标是将加密货币带给下一个十亿用户。虽然这些技术已经存在，但仍然面临一些如何普及的现实问题。其中一个关键挑战就是用户体验的优化。

就像我提到的那个车贷案例，问题在于这是一种过度抵押的贷款。从技术上讲，我实际上是用自己的资产向自己贷款。然而，问题是，有多少人持有足够的 ETH 来满足这种模式的需求？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认为我们需要引入一个中间机构，扮演桥梁的角色。例如，我们可以接受用户的其他类型抵押品，然后用这些资产在 DeFi 平台上完成贷款操作。虽然这种模式不可避免地引入了一些中心化元素，但如果它能显著降低成本，仍然不失为值得探索的过渡路径。

在一些通货膨胀严重的地区，区块链技术甚至可能是改变经济生活的革命性手段。例如，2022 年，阿根廷的年通胀率接近 100%，对抗通胀的需求尤为迫切。①

正因如此，阿根廷成为了探索 Web3 的先锋，并对这个领域做出了许多贡献。对于生活在高通胀国家的人来说，持有抗通胀资产不仅是一种选择，更是一种生存策略。这一点正是我在报告中详细讨论的内容。

为应对这样的情形，为人们提供获取美元的渠道非常重要，但我对让全球“美元化”保持保留态度——我们应该为人们提供抗通胀的价值存储方式，但我不认为需要始终将它们与美元进行比较。在解决通胀问题时，同样需要一种平衡的方式。除了美元化的方案外，我们还要考虑如何部署本地化的再生货币（regenerative currencies），以支持本地社区的可持续发展。例如，Will Ruddick 的研究为这一方向提供了重要的理论支持。②

通货膨胀的讨论其实揭示了一个更广泛的问题：传统金融体系的基础设施在全球范围内并不平等。对于抱持“加密货币没有用途，是个骗局”想法的人，我的建议是，去阿根廷，来危地马拉，看看我发表的这份报告，或者看看我做的那个视频，视频里展示了一个非常具体的案例。诚然，对于生活在全球北方的人来说，完善的金融服务可能是理所当然的，但在许多国家，这些服务却难以触及。

事实上，今天的美国等许多发达国家的经济能够发展到当前的规模，很大程度上倚赖于信用体系的普及，这为经济增长奠定了基础，早期的一些公司也正是基于对机构的信任而建立。然而，今天的许多机构已经变得低效且不公，因为它们将资源优先分配给那些已经掌握权力的人。

这种现象带来了一种困境：我们生活在一个标榜平等与民主的社会中，但支撑这个社会运转的基础设施却被设计成对普通人不利的。问题并不在于资源的缺乏——事实上，我们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和大量的智力资本。真正的问题在于权力和资源的分配方式：现有的系统设计使普通人难以获得公平的机会。

因此，当我们讨论权力的分配时，一个关键的问题是：我们是否能够利用区块链技术，让权力流向变得更加透明？

例如，在危地马拉，我们仍然面临腐败、低效的金融和治理系统。在我的理想中，危地马拉的国家预算都应上链，所有资金的流向都应完全透明。如果公民像 DAO 的成员一样为社会贡献价值，他们应该能够清楚地看见每一笔钱都流去了哪里。

但现实是，这些资金被腐败的政客通过黑箱操作控制，用一个“多签钱包”掌控了国家的资金流转。而我们既无法看到这个多签钱包的操作，也无法对其提供任何的反馈。要改变这种现状，我们需要通过技术和文化之间的桥梁建设来实现真正的公平。这也是我们在拉丁美洲努力实现的目标。

在这方面，波哥大 Devcon 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此次大会汇聚了来自拉丁美洲的开发者和加密社区，极大地推动了地区加密生态的发展。从墨西哥到阿根廷，越来越多的社区积极参与到 Bitcoin Rounds、Gitcoin Grants 以及其他许多加密原生的资助平台和运营生态系统之中，许多社区成员开始在 MakerDAO 等领先协议中找到自己的角色。这种互动关系正在推动整个地区的创新。

在危地马拉，我们也在努力建设属于自己的桥梁。我们启动了 Ethereum Guatemala 项目③，在国家内设置了首批两个节点，推进网络的地理去中心化。同时，我们为 25 名学生提供了免费的开发者训练营，帮助他们深入了解区块链生态，参与技术开发。我们还积极推动建设危地马拉的区块链技术投票系统，为其设计审计机制，以确保投票过程的透明性和可靠性。此外，我们还计划围绕治理系统、身份认证和金融改革举办黑客马拉松，以进一步激发创新。这些努力的种子最初播下于波哥大的 Devcon，如今它们已经开始生根发芽。

这些努力的初衷，是将技术带入那些最需要它的社区，帮助他们利用加密技术解决现实问题。这些社区在加密技术和分布式系统中拥有巨大的潜在价值。

对于来自全球北方的读者，我想强调一点：当你转向全球南方时，不仅要问“我能在这里部署什么”，更要问“我能从这里学到什么”。因为，这些地区才是加密技术应用最具潜力的增长土壤。

如果你拥有足够的 ETH 或其他可抵押资产，通过利用一些 DeFi 协议，例如 DeFi Saver、Maker 或 Liquity ，你可以获得充足的贷款，以购买一辆车。

然而，这种方式目前还存在一定的门槛，对普通公众来说并不友好。 比如，如果用户缺乏足够的技术知识或抵押资产，他们就无法直接访问这些协议。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认为可以设置一个机构扮演桥梁的角色。这个机构可以接受用户提供的传统抵押品，为他们提供 ETH 作为抵押，通过 DeFi 协议，以零利率的方式提供贷款。

当然，这种方法会引入一定程度的中心化，但相比传统金融机构，这种方式仍然具有巨大的优势。它可以显著降低用户获取贷款的成本，同时简化流程——我们需要一些类似“踏脚石”的机制，帮助更多人逐步过渡到使用 DeFi 的阶段。

理想的方案有两种：一种是用户拥有足够的 ETH，可以直接通过 DeFi 协议贷款；另一种是用户即使没有足够的抵押品，也能通过身份认证或声誉机制获得无抵押贷款。 但目前，这两种方案都需要进一步的开发和完善，特别是无抵押贷款的相关机制，在现阶段的 DeFi 生态中还比较稀缺。

Goldfinch 是一个正在尝试解决这些问题的项目。他们扮演了一个中间人的角色，为更大的机构提供无抵押贷款。这种模式之所以有效，是因为 Goldfinch 对这些机构有足够的信任，且基于现实世界的法律协议。

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探索的方向，但我也有一些疑问，比如：这样的模式的扩展性如何？谁能够接触到它们？ Goldfinch 在这一领域做了许多出色的工作，但我们仍需进一步优化这种模式，使其惠及更广泛的用户群体。

加密货币在推动普惠金融方面展现了巨大的潜力，尤其是在那些金融体系不完善、资源分配不均的地区。以下三点是实现普惠金融的核心领域：支付、贷款和身份系统。

1、支付：无缝的价值传递

首先，拥有一个数字钱包，并管理自己的私钥，是实现金融自主的第一步。

在拉丁美洲的一些国家，例如尼加拉瓜和委内瑞拉，人们生活在专制政权的统治下，政府可以随意没收个人资产。① 在这样的环境中，能够拥有不可没收的资产，也就是“自我主权资产”，并通过私钥完全掌控它们，这对普通民众而言是一个革命性的改变。它赋予人们一种自主权与确定性，确保银行存款或由政府代管的土地不会被轻易夺走，这在脆弱的民主国家尤为重要。

目前，拉丁美洲的大多数金融交易仍以现金形式完成。例如，在危地马拉，65% 的人口没有银行账户。通过链上的支付基础设施，可以让价值的传递更加高效和便捷。无论是在危地马拉还是阿根廷，用户都可以绕过传统金融机构完成交易。

跨境汇款也是一个巨大的机会。 在美国向南方国家汇款非常常见，但通过传统方式完成汇款，手续费可能高达 40 到 80 美元，尤其是用西联（Western Union）将钱汇给没有 PayPal 或其他现代金融工具的人。

虽然萨尔瓦多在采用比特币方面取得了一些成就，并确实在跨境支付中展现了潜力，但这一领域还有很多未被完全解决的痛点，尤其是在国内支付和跨境支付解决方案的普及方面，值得进一步探索。

2、贷款：扩大金融机会

贷款则是另一个需要关注的重点领域。 我们之前提到过 Goldfinch 等项目，这些集中化的中间机构能够为用户提供贷款服务，尤其是那些难以通过传统银行获得贷款的人群，接下来，我们也需要更多这样的中间机构为用户提供服务。

3. 身份系统：普惠金融的基础设施

实现普惠金融的关键是一个强大的身份认证系统。 身份系统是支付、贷款等服务的基础，为建立信誉和信任提供必要条件。但与此同时，身份系统也可能带来集中化的风险。如果所有身份信息由某个单一机构控制，就可能会引发隐私和权力不平等的问题。因此，在设计和实施身份系统时，必须警惕这些潜在风险。

总体来看，支付、贷款，再加上一个强大而可靠的身份系统，这些使用案例将成为推动普惠金融的核心驱动力。 它们不仅能够扩展加密技术的应用范围，还能为人们带来真正的经济机会和实用价值。

不丹，一个位于喜马拉雅山脉深处的国家。历史上，这个国家从未被欧洲殖民，无论在物理上还是思想上，都保持着自身的独立性。

有趣的是，不丹并没有采用我们普遍使用的 GDP（国内生产总值） 作为衡量社会发展的指标。

事实上，GDP 的发明者西蒙·库兹涅茨（Simon Kuznets）就曾表示，GDP 并不是衡量社会发展水平的正确方式。 然而，它却成为了全球判断国家进步与否的标准。GDP 的作用是简化了“进步”的定义，它把一切都量化为一个数字：武器、香烟、酒精，甚至环境污染这些有害的东西都被纳入其中。最终，这些数字被汇总为一个单一的值，人们庆祝着自己拥有最高的 GDP，从而可获得更多的贷款或其他利益。

而不丹则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他们基于佛教原则，提出了“国民幸福总值”（Gross National Happiness, GNH）的概念。① 这一指标不仅关注经济增长，还涵盖环境可持续性、健康、教育、文化保护等九个维度——这些维度基于他们对“发展”含义的定义“。他们希望通过这些维度，全面衡量社会的发展是否真正促进了人民的幸福感。

与单纯评估经济和金融结果不同，他们的衡量标准是：我们的人民是否变得更加幸福？我们的人民是否接受了更好的教育？我们的人民是否变得更加健康？比如，当他们决定是否建造一座新的水电站时，而这可能需要砍伐大片森林，他们会先问：这是否会影响我们的环境得分？进而决定是否要进一步施行。

这种方法实际上与 Gregory Landua 提出的“资本的八种形式”②概念相关。我们需要重新定义并重新衡量什么才是“价值”。

相比之下，在拉丁美洲，我们长期以来被灌输了一种狭隘的自由主义经济思想，将“发展”等同于纯粹的金融资本的增长。这种观点支配了我们的认知，影响了我们对进步和价值的理解。

无论是在拉丁美洲、全球北方，还是世界的其他地方，我认为我们都需要重新思考：我们究竟在追求什么？我们的最终目标，真的是让银行账户或加密钱包里的数字兑美元的价值不断上升吗？还是说，我们应该关注并珍视那些除了金融资本之外、对生活真正重要的事物？

不丹的经验还表现在他们对技术的应用上。大约 6 年前，他们通过水电能源挖掘比特币，这表明他们在经济增长与环境保护之间寻求平衡的态度。

当然，这并不是说不丹是一个完美的国家，他们同样面临诸多挑战和问题，但他们的模式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新的思考方式。而这些事情与我们每天的生活息息相关。

我们在加密货币领域追求的变革，很多时候也没有被充分讨论。我们常说要“改变世界”，要改变整个生态，但很多时候，我们其实只是坐在屏幕前，花费十几个小时，对着电脑。——这样的方式真的能为社会带来变革吗？还是说，我们需要以更加全面和审慎的态度，重新定义“发展”的意义？我们该如何运用这些协调机制，以及去中心化、开放、无需许可的技术，去构建真正有意义的解决方案，而不是重复过去的错误模式？

不丹的例子启发我们重新审视经济发展的目标。通过构建技术与社会之间的桥梁，我们有机会创造一个更幸福、更公平的未来。无论是在不丹、拉丁美洲，还是全球的任何地方，这种反思都显得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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