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经典者，必成永恒。这个道理，放在 Web3 也一样适用。 

撰文：@Luna.F、@Irislaohu

TraFinity Labs & AIO Labs 联合发布

都说流行是个圈，2023 年开年，有人注意到，NFT 圈的流行风又刮回到像素艺术。像素风 NFT 稳稳地坐在各大热榜的头把交椅上。和女人衣橱里永远不会被淘汰的基础款一样，霸榜者们由小方格组成的头像仿佛在说：凡经典者，必成永恒。这个道理，放在 Web3 也一样适用。

眼下，CryptoPunks 走势爆好，被誉为「 NFT 领域的先驱之一」，热门 NFT 的价格更是飙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我们在最近爆火的 BTC NFT 赛道不断波动的热度榜上，看到前 64 位的 NFT 中像素风 NFT 可以占据 30-35 名，轻松占据半壁江山。（数据来源：Ordinals.Market）

像素风 NFT 让人着迷的背后

2017 年 6 月工作室 Larva Labs 推出像素风 NFT CryptoPunks，2022 年「无聊猿」母公司 Yuga Labs 将其收购，CryptoPunks 称得上是 NFT 的鼻祖。CryptoPunks 发行共一万个 NFT，每个 NFT 代表不同的「朋克风」像素风头像。在 CryptoPunks 网站上，每个朋克像素头像都有自己的资料展示，显示他们的属性特征及所有权和出售状态。其中的 3100 号和 7804 号在 2022 年 3 月 11 日均以 4200 ETH 价格成交，按照当时的 ETH 价格计算，成交价格约在 7566 万美元。CryptoPunksm #5822 在 2 月份时，以当时破纪录的最高价 8,000 ETH 在市场售出。

从 CryptoPunks 作为第一个出圈而被玩家顶礼膜拜的 NFT 时，像素风就已经成为了 NFT 的基因之一，又被逐利者快速打成了模版。CryptoPunks 已经征服了当今的 NFT 市场。此后的近两年内，各类像素风 NFT 横空出世，Worldwide Webb 、CyberKongz 、Yubo Randos、Meebits、ApeGang 、BitCats 像素风 NFT 纷纷亮相。像素风 NFT 数字艺术作品的数量和市值不断增加。截至目前，像素风 NFT 数字艺术作品在许多 NFT 市场中的数量和市值都排名前列，成为了 NFT 市场中的重要品类之一。在 NFT 领域浪潮迭起，像素风 NFT 在 Web3 扩张了全新的叙事。

当购买像素风 NFT 之时，用户究竟是买的什么？是购买者对于 NFT 中像素风格价值的认可与迷恋，是对 NFT 市场的艺术性的高度认可。数字艺术区别于实体艺术形态，簇拥者们在市场的高价追捧更像是犹如行为艺术的呐喊。

《艺术的价值：金钱、社会、美》书中曾提到：「从历史上随便找出一个时期，都会发现，时下的品味是交易商、收藏家、批评家、艺术馆策展人这些艺术圈子里的人共同决定的。」

数字艺术的出现，丰富了艺术作品展现形式。一部分用户看到了数字艺术的价值，人们的的价值载体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像素风 NFT 的凝聚力量

「由 PLAYING CHUCKLEFISH 所开发的《风来之国》，给我带来了一种回归故里的感觉，对我来说这种体验是前所未有的。在 2018 首次揭示之后，我立刻被这种塞尔达式的冒险元素，丰富多彩的叙事以及复杂多样的人物关系所吸引。但最重要的是，他由像素艺术所构建的华丽场景和高精度的环境让我赞叹不已。」 像素艺术家 Extremely OK Games 在采访中提到像素风的迷人之处。

像素风是 NFT 的一种艺术分类，NFT 本质是对于是所有权和拥有凭证。《纽约客》对 NFT 和艺术品关系做了一个形象的比喻：对艺术品而言，NFT 的功能类似于博物馆为艺术品标注来源，给艺术品打上专有印章，之后还可以继续在互联网自由传播。NFT 的线上印章使其具备市场流通性的同时，同时具备身份社交标签属性。像素风的社交符号具备强烈的赛博朋克的特点，同时构建了独特的加密艺术审美。当人们在购买像素风 NFT 的同时，也在为其所代表的属性买单。一定有一部分投资客相信像素风 NFT 的升值空间，也有一部分玩家沉迷像素风 NFT 带来的体验：当他们拥有了像素风 NFT，就能炫耀自己的前卫感和未来感。NFT 的独特风格使社交货币的属性拉满，社交货币是指利用人们乐于与他人分享的特质，来塑造自己的产品或思想，从而达到口碑传播的目的。美国营销咨询公司 Vivaldi Partners 曾将社交货币划分为六个维度：归属感、交流讨论、身份感、价值、拥护性、信息、知识的交流。NFT 作为社交情景下的谈资构成，是以上六个纬度的「高分产品」，自然而然在圈子里达到「疯传」。著名畅销书《疯传》里谈到，社交货币的价值在于像人们使用货币能够买到商品或服务一样，使用社交货币能够获得家人、朋友和同事的更多好评和更积极的印象。对于人们而言，拥有像素风 NFT，就是对自己的人设就加上了：赛博朋克、高价值、未来感、稀缺性等多种标签，这种谈资的极致性感打造了现象级社交浪潮，让更多的人自愿参与其中。

 图：社交货币 6 个纬度

同时，NFT 的金融流通性和独特的分类，使大量对此感兴趣的人凝结成新的社区力量，像素风首当其冲。新生代网络中人们对于认同感的需求越来越高，像素风 NFT 所具备的收藏价值，使之可作为社交商品转送。NFT 的唯一性，使拥有者对于自己身份信息达到唯一性认同。具备同类 NFT 的人快速形成社区，在社区内寻求认同感，拥护喜欢的 NFT，找到共有圈层并在其中获取交流相关知识信息：我拥有了一个赛博朋克的稀缺 NFT，同时也具备了 NFT 领域中的 OG 俱乐部会员资格。这使像素风 NFT 的社交货币价值更上一层楼，引起了大量感兴趣的人们投入其中。

CryptoPunks 社区人数

Worldwide Web3 社区人数

CyberKongz 社区人数

一窥像素风背后的反文化态度

在 90 年代末期，像素风逐渐被游戏界视为「粗糙」、「生硬」的代名词，不再受到青睐。但像素艺术并没有被淘汰，反而成为一种独特的风格和文化符号。究其原因，像素风本身就是运用简单的元素表达主题内容，具备无限的创作空间，艺术风格别具一格。像素并不通过现实主义的手法去表现信息，相反，像素风表现出的简单、干净的视觉效果，可以有效减少视觉信息过载，从而提高信息的传递效率。

像素之所以能成为像素风，因为它退一步是复古，进一步是潮流。2017 年，软件公司 Larva Labs 的创始人 Matt Hall 和 John Watkinson 开发了一款程序，能够生成数千个随机角色，这些角色看起来并不属于当时的主流审美类型。没过多久，Larva Labs 就推出了我们现在所熟知的 CryptoPunks——不规则像素组成的艺术图像集合。在这些像素形象中，除了人类形象，还包括若干绿皮僵尸、长毛猿人和蓝皮外星人等非人类形象，也都配有标榜个性的配饰组合。二位创始人直言，CryptoPunks 的灵感来自伦敦 Punk 精神：「他们（这些形象）必须是一堆不合群和不合规的人，20 世纪 70 年代的伦敦 Punk 运动感觉就像是正确的审美观， 以电影《银翼杀手》（Blade Runner）和威廉·吉布森（William Gibson）的小说《神经漫游者》为代表的反乌托邦的赛博朋克精神也对此产生了影响。」在他们看来，区块链运动的早期有一种喧闹的反建制精神，这正是他们想在朋克的外表中反映出来的一种氛围。

受限于像素艺术的特点，像素风 NFT 人物脸部细节模糊，只能看清轮廓，充满一种受约束的未来感，高饱和的艳丽色彩给 NFT 披上朋克外衣。像素风分辨率低的刻板印象早已被抛之脑后，玩家看到的是限定的视觉资源背后更加开放的阐释空间。艺术家通过限制和简化来描绘画面，通过像素点来传达情感和思想，以此来反对过分强调画面品质却华而不实的作品。抽象性与象征性是像素风 NFT 的通点，也是 Web3 玩家追寻的态度。

此前，不乏有人发出「像素艺术已死」的观点，而在如今的 NFT 世界里仍有大批艺术家在为创作出接近完美的像素作品而努力，不断萌生出的一个又一个像素 NFT 就是对上述观点最有力的反驳。诸多像素风 NFT 项目带着各自的阐释席卷 Web3 世界，带着创意与传播力量不断阐释着经典。人们经常对像素风 NFT 的独特性和价值提出质疑。但 CryptoPunks 想表达的远不止此——用创始人的话说，投资 CryptoPunks 这样的 NFT 可以让每个人在这种新艺术形式的角色中表达真我。

NFT 世界像素风回归，是偶然还是必然

像素艺术是一种利用像素点阵原理绘制的数码图形，它最早出现在 20 世纪 80 年代的电子游戏中，由于当时的技术限制，游戏画面只能用粗糙的小方块来呈现。童年回忆《塞尔达传说》《超级玛丽》《魂斗罗》就是像素风的代表游戏，伴随 80、90 一代人的成长。那么也就不难理解，其他风格很难取代像素风的原因首先就是——复古情怀。

俄裔美国学者斯维特兰娜 · 博伊姆（Svellana Boym）在《怀旧的未来》里写道，「全球都在流行这种怀旧病，越来越多的人渴望拥有一种集体记忆的共同体情感，渴望在一个碎片化的世界中获得一种连续性」。在无社交不 Web3 的时代，钱包里的 NFT 就是叩开一个个社区大门的名片，代表 holder 的审美和品味，也是展开 social 的绝佳引入话题。而像素风无疑承载着大多数 holder 的童年回忆——即使是对马赛克版《超级玛丽》体验不多的 00 后来说，《我的世界》也可能是他们的心头好。你不必担心对方不了解死亡摇滚，也不必觉得可爱风会格格不入，像素风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可以快速勾起一众人的共同回忆。亲切，无忧，快乐，仿佛把人拉回特定的年代，下课铃一响，就三五成群地直奔游戏厅，迅速淹没在汗味和辣条味交织的人声里。曾经的硬件限制已经成为时代眼泪，像素风的保留和延续则证明，永远都有人在怀念。Web3 给我们提供了可以怀念的方式，那我们为什么不可以直接承认，就是想狠狠怀念一把童年？

除了情怀，像素风确实也可以快速打开市场，运用像素来创建各种元素、各种配饰的 NFT 形象要比其他类型的容易得多。NFT 大小有限，画质不高，这也是为何我们常常觉得 NFT 本身就很像素化。如果减少图像中所使用的颜色数量，文件大小也会变小，那图像就更能适应各种屏幕尺寸和分辨率，有效兼容各种设备。像素风 NFT 可以在几分钟内就完成制作，设计上也拥有更多的灵活度，艺术家可以轻易创建大量不重复的 NFT 作品。相应地，与其他类型的 NFT 相比，像素风 NFT 的价格通常较低，玩家基础也更大，运营成本也更可控。这种相对的低价促进了更多人参与进 NFT 市场，为整个 NFT 市场增长做出了贡献。尽管热门项目 CryptoPunks 的底价偏高，也并不妨碍大量玩家涌向像素风。

不过要知道，像素风也并非我们所理解的「马赛克」那样简单。早期的像素画锯齿化明显、颜色数量较少， 如今的技术早已突破了分辨率与颜色数量的限制，多样的绘画形式也令像素画的界定范围更加灵活自由。这就意味着，艺术家需要在有限的画布中利用造型、构图和色彩等美学因素，反复斟酌素单位的排列位置，将每一个像素单位的作用最大化。看似简单的 NFT 像素作品，也蕴含着艺术家多年积累的技术和经验。至此，是不是觉得入手 NFT 是一个很不错的投资？

早期像素风所呈现的颜色受限于电子游戏屏幕 RGB 色彩显示，色彩选择仅局限于 56 种，因此游戏开发者通常会选择高饱和度的主色、低饱和度的过渡色和阴影进行搭配。红绿撞色配蓝黄撞色是最常见的组合，给游戏玩家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大脑分泌令人兴奋快乐的多巴胺。后来的拼豆、十字绣、乐高等像素艺术作品依然延续了这一色彩法则，像素 NFT 也不例外。像素风 NFT 的视觉张力可以给用户带来兴奋、好奇的感觉（当然也会让他们想起小时候玩游戏的快感），在大热榜单的数排头像中也是如此吸睛。

纵观历史，NFT 风格能否决定市场价值？

CryptoPunks 创造之初，Larva Labs 自留了项目中的 1000 张头像 NFT，其余 9000 张 NFT 免费发放给拥有以太坊钱包的用户。

CryptoPunks 的收藏群体

CryptoPunks 后续的市场几乎炒作到天价，藏品渐渐流转到了鲸鱼手中。CryptoPunks 的前 5 大持有者主要是原始收藏家，他们迄今仍然拥有 CryptoPunks 总数的 14%。

CryptoPunks 的前 5 大收藏家

随着时间增加， NFT 收藏家的交易演变也表明，「传奇 NFT 收藏家」的交易在总交易量中所占的比例越来越小（就 ERC721 代币交易而言，传奇收藏家意味着前 0.1% 的收藏家）。

 随着时间变化，购买 CryptoPunks 的 NFT 收藏者类型的变化

巨鲸玩法滋生了更多的暗箱操作和内幕交易，钱包的数量并不代表真实玩家的数量。买卖双方的真实性和资金流转或许成为了金融游戏，高价流转的市场必然不是普通人的领域。而艺术风格并不能避免金融力量的裹挟与控制，炒作机制使市场中的交易真假掺半。 Beeple 的「一拍成名」之后的媒体曝出，买家是 Metapurse 的创始人 Meta Kovan。Metapurse 主导发行了关联 Beeple 的代币 B.20。同时，Id 为 metakovan 的同一位买家还以 11 个不同名字的钱包参与了 Beeple 在 2020 年 12 月的作品拍卖。

NFT 艺术品—来自金字塔顶的狂欢游戏？

另一方面，随着更多的艺术家、创作团队的参与，NFT 市场的流行更加多元化。CLONE X、Prime Ape Planet、NFT Bored Bunny、 HAPE 等多种流行 NFT 风格与像素风都相去甚远。

精细化图像和 3D 技术的高速进场，使 NFT 市场多样化爆发。主流艺术家开始加入 NFT 赛道，数字艺术渐渐与市场平行。随着市场上多种艺术风格的加入，NFT 市场的艺术风格乃至艺术体系也将多元化演进和爆发。不仅图片艺术，视频、音乐等多种形式都在进入 NFT 市场。

像素风的流行之外

艺术是一种不断发展的媒介，随着新的风格和技术的流行，它在过去的基础上探索人类经验和想象力的新角落。正如那些马赛克和彩色玻璃导致了 LCD 手表和 Pong 一样，过去的像素艺术正在影响现在的创作者，为游戏的未来创造新的基石。「从古希腊和罗马马赛克到彩色玻璃，再到十字绣、编织和串珠艺术，再到公共交通巴士或电饭煲正面的点阵打印机和廉价液晶显示器，」拥有数十年经验的像素艺术家 Christina-Antoinette Neofotistou 描述道，「离散点的放置在网格上表示图像不会很快消失。」

对于创作者而言，艺术的流行像是东风乍起，借着这股东风或者能在早期突破圈层的限制，撕开现实世界的一角。但是随着入场力量的增多，加密艺术并不能给出理想中的完全去中心化的公平公正的市场，金融属性使之离不开巨鲸的目光。在未来，更多风格和玩法的 NFT 能不能给出多元的答案，我们相信会有更多的想象空间。

Reference：

1. https://postergrind.com/why-are-so-many-nfts-pixelated/

2. https://www.wired.com/story/modern-pixel-art-games/?mbid=social_twitter&utm_brand=wired&utm_medium=social&utm_social-type=owned&utm_source=twitter

3. https://www.bricktownworld.com/en-us/blogs/the-bricktown-blog/the-role-of-pixel-art-in-the-expansion-of-nfts

4. https://ishare.ifeng.com/c/s/v002-_ljXmEMPkYrPSa1--izFR2gs5KgB--bX3S-_oohVnB65Jc__

5. https://new.qq.com/rain/a/20220323A01ST200

6. https://zhuanlan.zhihu.com/p/498363713

7. https://www.digitaling.com/articles/338316.html

8. https://www.business2community.com/nft/CryptoPunks